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企業領導人的接班順利與否,關鍵在於,他們是否明白接班是個過程,而不是單一事件。還有一件事也很明確:不論是內升或空降執行長,上任之初都各有優、缺點。

內升的執行長了解公司,但往往看不出公司需要大刀闊斧的革新,因為他們早已「當局者迷」。而空降執行長知道公司需要另闢蹊徑,卻因為對公司或產業不夠了解,而無力改革。因此,企業必須設法培植「內行局外人」(inside-outsider),也就是具有局外人眼光的內部人選。


從奇異(GE)過去35年來的接班情形,最能看出執行長的重要性。1972年,雷吉納.瓊斯(Reginald Jones)出掌奇異,把多位前任執行長傳下來的策略規畫制度發揚光大,成為各地公司都適用的模式。瓊斯領導下的奇異表現優異,成長率一直高於美國國內生產毛額的成長,幅度超過25%。



奇異領導模式求新求變


接任的傑克.威爾許(Jack Welch)在1981年看出情勢即將丕變,就在兩、三年間,把瓊斯建立的規畫與組織結構,拆解大半,並且賣掉猶他國際,收購RCA,建立大型的金融服務事業部;中級管理階層和幕僚裁撤一空。他擔任執行長的第二個十年之間,奇異市值成長了十倍以上。威爾許的接班人傑夫.伊梅特(Jeff Emmelt)正著手再度改造奇異,大舉投資生物科學、水資源、安全監控,並建構平台,掌握新興國家基礎設施的商機。


由奇異這幾位執行長的例子可以看出,他們有能力執行四個似乎互相矛盾的任務(這四項幾乎不可能共存):


1、不論市場和競爭對手如何打擊他們接掌的公司,他們都能提出良好的短期績效。2、部署資源,以利公司在中期提升能力。3、善用數十萬名員工的能力和幹勁,努力達成明確的策略目標。4、規畫並修改公司長期策略目標,以便調整策略,因應商場情勢變化。



執行長必備的四大技能


新任執行長若想推動公司進步,達到上述成果,需要四種技能:1、判斷世界和公司所處市場的未來發展方向,然後規畫一個願景,指出公司該如何重新定位。2、找出能實現願景的人才,必要時也可以向外求才。3、深入、切實了解公司面臨的問題。4、充分了解公司實際如何運作,換句話說,深入了解公司行政作為的傳統,並熟悉公司內的重要幹部。


在這四種領導技能中,有三種需要深入了解公司情況才能具備。


最佳領導人都是從公司內升的,但他們和公司內部傳統、意識形態與慣例都維持適當的距離,不會深陷其中,因而保有局外人的客觀。



置身主流之外擺脫傳統


如何才能保有那樣的眼光?他們大多不是組織裡的主流人物,大部分時間都不是在公司總部任職,而是在應付新商機和新威脅。對極富潛力的經理人來說,置身主流之外有兩個好處:讓人略為脫離傳統做法的束縛,自由發展;而且不會屈從於強勢執行長的權威。


如何建立一個擁有「內行局外人」的未來領袖人才庫?首先,要招募各類人才,他們必須精通某個專業領域,同時又有擔任總經理的潛力。日積月累後,他們就能學會在公司的策略、制度與文化環境中,進行有效的管理,成為優秀的「局內人」。其中最優秀的人才還能看出,公司在哪些領域可以有大幅改善,而這種對世界未來走向的看法,最終可能會和董事會或即將去職的領導人不謀而合。訓練這種具有局外人眼光的內部人才,應該是高階主管培訓過程的基本目標。如果至少得花十年培養這些經理人需要的技能工夫,而且他們出任領導職位之後至少還可以再服務十年,公司就必須在他們三十歲以前,延攬他們進入公司,而且選定他們接受主管栽培(grooming)。


高潛力人才接受日益複雜的工作歷練時,他們的績效評量很重要。他們必須承擔責任,學會達成任務,但上級不應該任意為他們訂立目標,這樣對待他們並不合理。年輕的經理人出錯時,應該有資深幹練的經理人來指導他們。擔任「導師」的資深經理人,本身也會進一步成長。


年輕的高潛力人才提出可能很重要的新觀點時,就是關鍵時刻,那也是導師最應該花時間在他們身上的時候;雙方可能要會晤很多次,並有一、兩次散步長談,讓高潛力人才想清楚,在公司當前處境下推動一個想法會有什麼結果。導師要給年輕經理人時間和空間,讓他們把新點子轉化成很棒的事業。導師必須確定公司給他們足夠但不致過多的資源,要分階段陸續給予,然後靜待結果。換句話說,導師就像是創投家,教導有潛力的領導人如何順利執行新點子。


公司領導人和有志成為領導者的人,必須在兩者之間取得平衡:一方面要滿足短期的期許,另一方面要長期培植員工。對管理階層來說,若要培植人才,就應該不斷交付工作給有潛力的未來領導人,而且賦予的責任愈來愈重。需要有人費時指導他們,幫助他們維持獨特的觀點;而且要小心介入,保護他們不致因犯錯嘗到苦果。有志晉升為領導者的人,必須繳出漂亮的成績單,在創造短期績效之餘,也能兼顧長期發展。這兩種挑戰都很嚴酷,但我們必須成功因應,才能保持公司的長期競爭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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