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7年11月1日,阿姆斯壯接掌AT&T執行長一職時,這是家年營業額1,300億美元的公司,它不再是百餘年歷史上大部分時候的那家產業巨擘,但仍坐擁龐大的現金和無數的機會。接下來八年,AT&T似乎藥石罔效,阿姆斯壯最後因為一長串差勁的策略決斷而嚐到苦果,事業生涯也畫下不光采的句點。2005年,近乎一窮二白的AT&T,被之前的子公司SBC以區區169億美元的價碼買走,只剩下它的名稱留在合併後的公司。
決策不善 英名掃地
1999年,菲奧莉納踏進惠普,被譽為率領轉型的領導者。她要來對這家多年來表現乏善可陳的公司猛踢一腳。接下來六年,菲奧莉納的名字常出現在新聞媒體的標題上,但她卻不曾真正的「進駐」惠普。
她交出的成績單好壞參半。她有勇氣和性格去推動變革,卻和惠普文化中非正式、不講究階層的風格捍格不入。她的見識不高明,在惠普裡的人緣也不佳。更糟的是,在她任內,惠普一半以上的盈餘目標未能達成,股價跌幅高達58%。2002年5月7日,惠普收購康柏的行動完成。對菲奧莉納而言,這樁240億美元的股票交易案是場漫長而艱苦的奮戰,也是為了在她執行長任內有所建樹,但她的策略決斷執行不善,也導致惠普董事會於2005年初,在一陣兵荒馬亂中,基於政治考量開除了她。
2000年,拉夫雷接下寶鹼(P&G)執行長職位時,這家高齡160歲的消費性產品公司正處於風雨飄搖中。
拉夫雷和惠普的菲奧莉納,都面對一家經營模式老舊、營運有氣無力的成熟公司,也面對如何尋覓新市場和新成長途徑的挑戰。菲奧莉納大手筆重金收購康柏,拉夫雷最後也砸大錢展開收購。但和菲奧莉納搬磚砸腳不同的是,寶僑以570億美元買下吉列,卻是高明許多的商業行動。吉列納入寶鹼旗下短短幾個月,便締造佳績。
好決策須靠執行
就在拉夫雷扛起寶鹼重擔後幾個月,伊梅特則在奇異公司遭遇截然不同的情勢。2001年美國股市崩盤,奇異股價連帶遭殃,伊梅特正巧在這個時候接替被《財星》雜誌和美國《商業周刊》譽為「世紀經理人」的威爾許。
威爾許沒有在他掌舵20年任內的最後一刻,完成以470億美元巨資收購漢威公司(Honeywell)的案子,便離開了奇異。但奇異還是像一具巨大的發電機,伊梅特肩負的重任,是設法讓它繼續產生更多動力。
奇異2000年營收達1,300億美元,伊梅特必須每一季增加35億美元的新收入,才能維持威爾許寫下的每年10%的高成長率。為了做到這一點,他大膽改造公司,將主要的商業模式轉為利用新興技術和開拓新興市場。2007年中,股市對伊梅特的努力報以掌聲。伊梅特交出平均每年成長約8%的成績單。對年營業額超過1,000億美元的巨無霸來說,這可不是小數目。
AT&T前執行長阿姆斯壯、惠普前執行長菲奧莉納,無力帶領公司自谷底翻身,甚至在很短的時間內,損失可觀的股東價值,最後連自己的工作也不保。
寶僑的拉夫雷,以及奇異的伊梅特和威爾許,面對的挑戰沒有比較輕鬆,他們和所領導的組織,卻能從一次成功邁向另一次成功。即使摔跤,也能很快就爬起來。為什麼會這樣?
一切要歸因於決斷。
領導的精髓就是決斷。領導人的所作所為,最重要的是做出好決斷。領導人經常面對模稜兩可、情勢不明、相互衝突的需求,而且承受很大的時間壓力,卻必須做出決策和採取有效的行動,以確保組織的生存與成功。領導人就是這麼給組織增添價值的。他們藉由實踐良好的決斷、做出聰明的決定,而且確保它們有效執行,以領導組織。
決斷 領導的核心
關於決斷,我們確實知道兩件事:
首先,決斷是領導的核心。決斷做得好,其他重要的事情便不多。決斷做不好,其他事情便無關緊要。
拿任何領導人來說,不管是美國總統、《財星》500大企業執行長,還是大聯盟球隊的教練、戰時的將領,你可能只記得他們做過最好或最差的決斷。
有人忘得了杜魯門下令投擲原子彈嗎?提到尼克森,水門案便浮上心頭。想起柯林頓,腦海裡就有莫妮卡‧陸文斯基的影子。
企業執行長呢?可口可樂的古茲耶塔因為推出「新可樂」,被打成牛鬼蛇神,再用「經典可樂」,贏回企業超級巨星的地位。邁可‧戴爾是「直銷先生」。菲奧莉納是女性高階主管中的翹楚,但人們記得她什麼事?記得她「摧毀惠普可敬可畏的文化」。
追根究柢,領導力記錄的是決斷力;這是領導人的寫照。好領導需要靠好決斷。
只以成敗論英雄
其次,談到決策,唯一要緊的事是贏或輸,也就是只論成果,不談其他。
好決斷的唯一標記是長期的成功。「手術成功,病人卻翹辮子」,「行動漂亮,結果差勁」,都稱不上是好決斷。只有在結果真的達成機構所揭櫫的目標時,決斷才能算是成功。就這麼簡單。一個人滿腔熱情、立意良善、工作勤奮,可能都有幫助,但是少了好成果,它們都無關緊要。管理大師杜拉克在《管理實務》一書中說得很好:「企業的績效是管理階層的終極考驗。成就,而不是知識,必然始終是管理階層能力的佐證,也是他們努力奮鬥的目標。」
還有,遲遲不採取行動,往往是其差無比的決斷。如果默克藥廠暫停銷售偉克適(Vioxx),或者執行長吉爾馬丁在愈來愈多證據顯示這種藥物對心臟病患者可能有風險,而提早兩三年回收偉克適,今天的默克會是怎麼樣的一種面貌?我們敢這麼回答:吉爾馬丁可能仍然擔任執行長,而且默克不會有幾千件官司纏身。
好決斷是好領導的精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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