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照的這一天,攝影棚擠滿了人。一方面因為是歌壇當紅天后,身邊的隨扈陣仗當然不少;另一方面是拍攝封面的通告,八方人馬齊聚無不聚精會神全力以赴。
在簇擁的人群裡,蔡依林顯得更嬌小纖細。當鎂光燈閃起,她在鏡頭前隨著攝影師的指引,變換著一個個精準的情緒和表情,那是一種「完全準備好了」的狀態,一如她一向在演唱會舞台上的精準演出。
第一套造型很快的結束拍照,她換好裝走回梳妝鏡前,坐下等待換粧換髮型,然後伸手拿出隨身帶的書一《快樂學》,開始安靜的沈浸在閱讀裡。
「我也希望可以從這本書中找到快樂的定義。」
整個拍照工作結束之後,在僻靜的一角裡,我跟Jolin聊起她手邊的這本《快樂學》。她說:「我也希望可以從這本書中找到快樂的定義。」接著,她開始跟我聊起書中的概念:快樂其實分成享樂、歡樂、快樂等等不同的層次,而真正的快樂是可以永恆存在,而不是只是短暫的……。
那麼屬於她的快樂呢?「這本書我才剛開始看,我也很想上完這24堂課,然後像作者一樣學習明瞭真正的快樂是什麼?不過現在我只知道,雖然好像大部分的人是在物質上得到快樂,可是我覺得我不是。通常當我經歷某些過程,達到某個目標的時候,才是我最感覺到快樂的時候。」
巴掌大的臉龐上,只見一雙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圓亮著。雖然看起來還是甜美,但這個舞台上始終華麗燦爛的公主,其實內心裡有著另一種處女座的冷靜和熱愛對學習的無盡渴望。
「我很想挖掘內在的自己是什麼。」
很多人目睹並讚嘆著蔡依林在演藝事業上的努力和付出,比如說從同手同腳到舞藝精湛,或者每一次出現時,諸如超高難度的無重力彩帶舞之類的自我突破和學習。那固然是她對自己專業表演上的要求,但是在另一方面來說,卻也是她「認識內在自己」的一種方式。
「我很想挖掘內在的自己是什麼,所以很想去試各種可能性。也許很多人都怕往內心看,所以需要從外在去拿到名利、金錢、權力這些安全感。可是我不怕,我只是不知道怎麼樣看見內在的我。很多人說,透過別人是觀看自己的一面鏡子,我也不知道。但是我希望可以學習,可以得到很多的智慧,去面對人生的課題。」
「我覺得我是一個沒有安全感的人。」
儘管外界都看見她的成功好勝和堅強,但是在私下的訪談裡,Jolin卻坦言她在心底的脆弱。因為沒有安全感,所以想瞭解自己是什麼?所以永遠覺得自己學得不夠,所以永遠都會做最壞的打算。「但我不覺得這是負面的事情,因為可以讓我保持很謙和。」
她說自己至少現在還一直是「戰戰兢兢」的心情,因為沒有安全感,她於是不斷的「找自己麻煩—拼命找新的事情學習挑戰」。「我願意衝,但是也會看看前方的紅綠燈」。當然在「往前衝」和「安全」之間,必定存在著矛盾和衝突,所以她說:「我很羨慕很樂天、很衝的人;但也很羨慕深思熟慮的人」。她說,「每一種人,都是每一種世界」。只是Jolin要的世界是什麼?她忍不住,問自己。
「我覺得我是一台老舊式的舊相機。」
我問Jolin用什麼東西形容她最貼切?她側頭想了想,給了我一個出乎意料的答案。沒有光鮮亮麗的Bling Bling,沒有粉紅色的夢幻或公主皇冠泡泡,「老舊式的舊相機」她說。
「我會用我很傳統很古老的方式,一步一腳印的把我要的東西抓下來。」
不科技、不聰明,就只是安安分分規規矩矩的一步一腳印,相信「很多事不要貪圖捷徑」的Jolin在老舊相機裡看見與自己共鳴的做事方法和態度。至於為什麼是泛黃的照片而不是煥然一新的數位檔效果呢?「因為我的記憶力很不好,哈哈」,在這個坦白的笑容裡,我終於見到公主天真可愛的一面。
「我想要很充實的人生,即使坎坷也OK。」
雖然還很年輕,但是從出道到現在經歷的幾段起落,讓Jolin的人生明顯和一般女孩不同。回首這段過程,她卻說「我不覺得是被逼著學習,反而覺得是很好的機緣,讓我可以經歷很多。我不是要物質上的享受,比如大房子什麼的,但是我想要一個很充實的人生,即使坎坷也OK。」
我問她現在的生活會不會被保護得跟外界脫節,她搖搖頭說自己其實不怕也不在意跟外界接觸。「也許我的確不知道別人的薪水是多少,可是我也覺得我沒有離開外界太遠。我還是可以走在大街上大笑說話,別人也許想要保護我,但我覺得我不需要,我還是希望可以跟這個世界接觸。」
就像聊起戀愛這件事,她說,「我覺得最大的壓力不在於我是明星,而是兩個人的相處」。她可以對自己沒有明星的感覺,但是一談戀愛,就是沒辦法的像一般女生一樣敏感又容易ㄍ一ㄥ,明明很想說的話,往往還是超級「卒仔」的hold在嘴巴裡。「沒錯啊,我很容易哭,大多是為了感情,女生還不都這樣。」她嘟著嘴說。
她說如果有一天可以採訪一個人,她想採訪達賴喇嘛,想跟他聊天,問他宇宙、輪迴的問題,還有怎麼樣才可以擁有平靜的修養。她說,她相信書上說的:每個人的恐懼都是自己想像出來的,所以她盡量不去躲它,迴避它,願意面對面的看著它。
因為勇敢,因為堅持,蔡依林走過演藝路上的起伏曲折,如今創造出屬於她燦爛華麗的舞台和光芒。也許現在的她更渴望的,是這樣的勇敢和堅持會帶領她,找到內在的自己,和那個據說可能永恆的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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