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自己在四、五年前,就開始對政論節目的口水感到厭煩。一直到今年農曆年,他與太太李艷秋深談,「就把我們的昨天全部放下去了,開始接受一個新的挑戰。」
【文/田習如】
熱氣蒸騰的近午時分,雲林斗六鬧區外圍,人潮稀落的「三小市集」裡,李濤身穿T恤、布鞋,脖子上掛著一條毛巾,在十來個他已混熟的農產小攤之間穿梭,只有曬黑的臉龐上架著的精緻墨鏡,透露出他的都市貴氣。
相較於過去十九年來,在《2100全民開講》主持台上,他為一般人所熟悉的襯衫、領帶造型,以及犀利、緊促的言語風格,如今的李濤揮汗下鄉,探訪默默為這塊土地付出的小人物,每個小故事他都經過數次的採訪,花時間磨出感情。
「去年上《2100》的印象很不好,感覺他咄咄逼人、挖洞讓我跳下去,但是現在他放下身段聽我講話,讓我感受到熱情的能量,」回鄉種植有機鳳梨的年輕農夫楊宇帆說,李濤告別《2100》以來,去鳳梨田找了他四次,「是真的想了解我在做什麼,不是來做樣子的。」
李濤是台灣call-in政論節目的開山祖,近二十年下來,長江後浪推前浪,在「收視率不佳」、「主持費太高」、「大股東(王雪紅)重整T台」等媒體爭相報導風波中,他宣布「暫別《2100》,隨即馬不停蹄,下鄉準備新節目《善耕台灣》。
李濤坦承,做這個新節目很有可能會被嘲笑,「唉唷,收視率差了,這要很強的抗衡性,如果我很在乎的話,是不能存活的。」
他說自己在四、五年前,就開始對政論節目的口水感到厭煩。一直到今年農曆年,他與太太李艷秋深談,「就把我們的昨天全部放下去了,開始接受一個新的挑戰。」
三月間,兩人陸續卸下T台兩個當家政論節目的主持棒,李艷秋賦閒在家,李濤卻不想退休,以六十三歲的年紀,優渥財富的身家,他仍積極力拚轉型。外人看他是不服輸,想再突破,他則認為,當下的談話性節目風格與他過去的起心動念已經完全背離,「你那個就沒有價值了,你必須要重新再起頭,必須要親近土地,重新找到能量。」
他從他口中的「一群傻瓜」身上尋找能量,包括為了堅持無毒農業,幾年沒有收入,與父母衝突仍不放棄的年輕農民;三個大學畢業生,為了推廣在地農產而經營小農市集,收入甚至只有十六K卻仍甘之如飴,「你可以嘲笑這些人都是蠢蛋,但這才是台灣真正的生命力。」
採訪當天,他清晨四點就起床出發到雲林,「我可以在三十七度的豔陽底下連續工作幾個小時,而我的年輕同事有的中暑,有的掛急診,」他說,「當你真正有目標的時候,你的能量會讓你精神飽滿。」
他強調做這個新節目沒有主持費,「你知道嗎,我不需要任何收入的,我所有東西都願意奉獻出來。」此外,李濤原本堅持自己過音(為紀錄的影片旁白),但製作團隊認為觀眾太熟悉他的聲音,會讓新節目的印象難與過去切割,於是他也放下,「我自己要拋開我的昨天,打碎我昨天的方法。」
從政論的口水到下鄉的汗水,李濤真的判若兩人嗎?或者,就像楊宇帆的觀察,李濤不論是在《2100》展現的強勢,或是在新節目裡對台灣風土人情的關懷,「本質都一樣,就是對他正在做的事情有熱情。」
【完整內容請見《商業周刊》1338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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