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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都從7月18日下午3點55分,在電腦螢幕上輸入這幾個關鍵字開始:


Visiter:Chih Fang Lu

Company:Cheers Magazine

Host:Lee Feng Chien


腦中浮現: 天才的聚集地、工作者的夢幻天堂、矽谷最新的朝聖地標;眼前則是:沙灘排球、五色洋傘廣場、還有小果園。是的,這是位於美國加州山景城(MountainView)中佔地超過100萬平方英呎的“Googleplex”,搜尋引擎龍頭Google的全球總部,近年來掀起網路科技革命的心臟。


Google台灣工程研究所所長簡立峰在門後出現,他今天要為遠道而來的《Cheers》雜誌「導覽」。


「再過幾分鐘就會很熱鬧了,」簡立峰說。週五下午是Google兩位創辦人賴瑞.佩吉(Larry Page)以及瑟吉.布林(Sergey Brin)與內部員工例行對話的時間。跟著簡立峰穿越一大片辦公空間,迎面而來的女員工牽著半人高的長毛狗,有人在打乒乓球,有人帶著小孩喝咖啡,還有一個人被某種白色的橢圓型設備完全罩住。「那是按摩椅,」簡立峰解釋。


來到半圓形的會議室,音樂已響起,陸續湧進人潮。有一區的員工都戴著嵌入一盞小風扇的彩色小帽,這是Google給「新生」的識別標記。


「昨天是季辛吉來,」簡立峰邊走邊說。


又是一個驚嘆號!季辛吉?是那個已經高齡85歲, 在冷戰時期擔任美國前尼克森總統國務卿的季辛吉!


找最聰明的人來好好做事


Google,一個代表驚人創新能量的名字。《Cheers》深入現場,尋找它的基因密碼藏在哪裡?


事實上,今天對Google來說並不是個好日子。Google今年第2季獲利「只」成長35%,扣除股票選擇權費用後的每股盈餘為4.63美元,未達分析師估計的4.74美元。白天時才因財報結果不如預期,引發賣盤,重挫科技類股。


「像股價這種尖銳的問題,待會也會有人問嗎?」


「一定有,」簡立峰回答,「你可以質詢任何事。」


自由、開放、直接, 這就是在Google呼吸的空氣。


兩個六年級生創辦人佩吉跟布林無疑是打造一切的靈魂人物,他們兩人的辦公室隱身在角落,牆壁漆成鮮豔的紅色。


簡立峰對佩吉跟布林有非常有趣的觀察。「這兩個founder是我在Google英文最聽不懂的人,每個字都聽得懂,但合起來不懂,」他笑著說。剝掉「老闆」身分,他們就是兩個極度「跳躍性思考」的大男生,若拿「教授」的標準衡量,還會覺得他們講話不夠有邏輯。


但也正因為如此,佩吉跟布林對Google的思考可以不落俗套。「我覺得他們對創造一種全新的管理模式,比對產品更有興趣,」簡立峰認為。


怎樣的管理模式?簡單說,就是「找到最聰明的人,讓他們好好做事」,把這句話發揮到淋漓盡致。


讓最好的人彼此競爭


過去3年,Google的員工數都以倍數翻轉,如今在“Googleplex”20多棟建築物中穿梭生活的“googler”已突破1萬人。


沒有任何事比找到好人才更重要, 在平均年齡約25歲的美國總部,不少員工都是大學一畢業就直接延攬進來。「找教授來就是當headhunter, 找到人才算交差,project做好倒是bonus,」說起對「找人」的重視,簡立峰拿自己的身分開起玩笑。


像少林寺18銅人陣一樣繁複的面試過程,無非是想測驗來人的態度與素質。遇到難關能否愈「過」愈勇?面對壓力耐受度有多高?


為了讓進來的人才專心又愉快地工作,Google把管理者的角色淡化到最稀薄。工程師可以自己決定工作目標,對團隊的影響力不靠頭銜,而是專業。


就拿最敏感的績效評估來說,打分數的不限於主管,包括所有合作過的同儕。每一項意見回饋都要求事實根據,再彙整給由比當事人高兩個職級以上主管、隨機組成的委員會審核。「『理』放在非常前面,『法』的部份很淡,」簡立峰觀察。反過來說,若成績不好,殺傷力更大,因為完全沒有藉口推託。


游泳池、免費洗衣房與理髮廳、名主廚擔綱的員工餐廳......,從這些匪夷所思的福利第一次在媒體上曝光後,Google就成為工作人想望的標的,更連續蟬聯美國《財星》雜誌(FORTUNE)「最佳企業雇主」。


但僅看這一面是不夠的:「這是非常競爭的地方,」簡立峰說,愈是聰明人,愈難以忍耐落後。「因為心理壓力都很大,環境更要特別好。」


歡迎玩樂,但打仗時請秀實力


100多公尺的路上,至少經過3個休息區跟吧台,跟10個人以上打招呼說「嗨」,整個Google像是超大型的社交社區,頻繁的人際互動讓他們是一群共事的天才,而非與世隔絕的「怪胎」。


「我們不要員工在電梯間才有機會相遇,」簡立峰解釋Google的「空間創意學」。人與人間的碰撞往往是創意最好的來源,為此,Google不分職級大小,座位設計開放,走道更特別寬敞。


另一方面,為了營造戰鬥與合作氣氛,放眼望去,辦公室內隨處可見「蒙古包」──一種白色帳篷搭起的專案辦公室,3~5名工程師隨時任務編組,機動作戰。遠從世界各地飛來的團隊成員近在咫尺,轉個頭就可以開會,不用浪費時間到處找人。「一進到蒙古包,大家就知道要打仗了!」


每個月Google都會推出新服務,時間的轉輪在這裡是加速前進,並沒有因為“relax”的環境慢下來。「人當然會有惰性,」簡立峰說,「但破壞的人會被別人當面告訴你。」就像佩吉與布林的名言:“Don't be evil”(別做壞人)。


Google讓企業文化當起如影隨形、無所不在的教練,也難怪它在2年前破天荒地增設這個企業界獨一無二的職務——「文化長」(chief cultureofficer)。


下午5點半,不想去聽CEO講話的googler已開始打包下班,從窗外看下去,黑色的Google巴士一批一批把人載走。彩色洋傘下,拍賣小孩二手衣跟玩具的員工跳蚤市場準備告一段落,員工三三兩兩喝著啤酒,接下來會有戶外烤肉Bar-B-Q。


遠超過個子的撼動力


去年,Google年營收近166億美元,相當於台幣4,980億元,差不多是台灣製造業第一大鴻海精密三分之一強的營收。但Google撼動世界的力量,顯然遠超過它的個子。


今天的優勢就是明天的課題。當1萬人的Google擴張到10萬人,或是在經濟壓力下,無法持續高成長時,Google還能一直用同樣的方法激勵員工嗎?「福利是給了就收不回來的,我認為它已經給盡了,」簡立峰說。Google員工享受的福利已幾乎跟薪水是相等的分量。


從創新到偉大,永遠要通過時間考驗。1998年創立的Google在第一個10年寫下漂亮的一頁,但下一個10年呢?


這不是用Google目前可以「搜尋」出的結果,這是等待Google未來要「創造」的答案。


摘錄自【2008年8月Cheers雜誌 跟我一樣有創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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