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離開醫院成為專職作家開始,侯文詠就一直以隱藏在幽默詼諧之下的辛辣筆調,控訴著台灣社會種種看似合理但卻荒謬無比的封建制度,打破他嘻笑怒罵的面具,隱藏其下的是對不公平的怒氣、對弱勢者的憐憫,以及渴望改變未來的追求。


 


【文Esquire


第一名不一定正確


那如果說因為自己對醫療界的熟悉,而產生了《白色巨塔》這樣一部反應醫界黑暗的小說,那從小幾乎都是第一名,一路唸到台大醫學博士的侯文詠,又是怎麼寫出《危險心靈》這樣一本質疑台灣教育制度,為只是因為不喜歡念書,就受到欺壓的學生發出不平之鳴的作品呢?「其實我國中的時候,很多朋友都是後來當了所謂的校園幫派角頭的人物,所以我對這些所謂後段班的生活並不陌生。而且我後來愈來愈不覺得自己一直得第一名是正確的,尤其在當醫生的期間,生老病死看多了,許多一直得到第一名的人,他們不一定擁有第一名的生活。我們的教育體系一直把人分等級,要求每個人都要努力變成第一名,但是年輕只有一次,而且是一個人的人格養成最重要的時期,如果為了追求第一名而付出所有的時間,這樣的犧牲實在太大。」雖然對台灣整個教育體系發出了質疑,但侯文詠並沒有特別把他的小孩送到國外,還是讓他在這樣的體制裡面成長,他自言生為一個台灣人,該承受的還是得承受,但是他會告訴小孩還有別的路,不要把自己逼死。「當我自己的兒子長大之後,我對台灣教育的問題感受更深刻,很多事情不對,但是又沒有人可以出頭講出到底哪裡不對,為什麼不對。從家長一直到社會體系、政治、教育方針,一整個卡死了,很難改變。但是不改變它就是在荼毒我們的下一代,所以我才會藉由危險心靈的寫作,來告訴大家哪邊出問題了。」


一以貫之的文學脈絡


強調社會的黑暗面,讓人反思身處的環境,打破既有的迷思,重新界定自己以前所認定的對與錯,這是一直以來,侯文詠藉著他的作品想要告訴讀者的事情。「一個作家該有一個跟社會互動的大脈絡,我的脈絡從《白色巨塔》一直以來非常一致。我一直覺得台灣社會已經走到後現代的架構,可是我們文化、教育、認知都停留在前現代那種單一主旨、有著固定規範與架構的模式。但現在社會已經走到後現代,是一種多元價值的世界,尤其在網路社會裡,傳統界線被去掉,所有的既有觀念都要再重新定義。如果在我們的生活中,繼續用前現代的邏輯去應對後現代的生活,就會出現許多荒謬的地方。這種荒謬已經無法撐住生活本質的真實;在《白色巨塔》裡,看似井然有序的世界居然是這樣在運作的;在《危險心靈》裡,我們到現在還是用上一輩流傳下來的錯誤方法,在砍殺小孩子純真的世界。在《靈魂擁抱》中,應該是最清高的作家,居然到最後已經搞不清楚是非對錯,這些東西都無法用簡單的話語去傳達,而這就是小說這種文體方便的地方。」


那侯文詠的下一本小說,依然是想要從某個面相來反映社會的真實面嗎?「目前沒有這樣的打算,我短期間內應該不會再寫有關於人生黑暗面的書,想寫一些比較陽光的。《金瓶梅》我覺得已經是我所看到,所能接受黑暗面的極致,我的作品只是想更貼近真實,並不是一昧的想強調人性的黑暗。我現在還缺一本有關金錢方面探討的小說,不過可能會再過一陣子。最近打算寫一本有關男人的書,談談男人在不同的年紀階段,他不同的生活方式,也可以藉此跟讀者分享很多我周遭朋友的趣事。」


【完整內容請見《君子雜誌10月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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